努力复健中

【B-D双花生贺24H/17H】西出阳关

*抽到的主题:拼凑的断音

*那个时候张佳乐在想什么?



《西出阳关》

 

 

 

我该走了。孙哲平说。

 

张佳乐听着他的语气暗自好笑。这本应是比较严肃的场合,但是托他在任何时候都思维跳跃的福,他不合时宜地联想到了一些相似的情景。之前他和孙哲平有时会吵莫名其妙的架,他因为逻辑不通而很难讲出所以然,孙哲平便只好一头雾水地释放低气压。这种争吵往往发生在晚上,孙哲平实在说不过他,就会好似很没责任心地说,太晚了,我先睡了。

 

孙哲平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,无论两人闹了怎样的别扭,只要到了熄灯时间,他便会暂时离开战场翻身上床。张佳乐睁大眼睛辗转反侧,愤怒而无奈地听着上铺传来的鼾声,终于还是睡着了。他是不留隔夜仇的人,不管昨天都吵了些什么,只要第二天睡到自然醒,可以吃上孙哲平带回来的早餐,那些事也就都翻篇了。有一次张佳乐把这当做茶余饭后的趣事讲给朋友听,那朋友很惊讶地摇头笑着说,你真的脾气好,这要是我女朋友,早就一脚把我给踹了。

 

张佳乐思考了一会,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。这好像也不能够归结于他脾气好上,他经常会跟孙哲平发别人无法理解的脾气。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相处的一些细节都不够常见。这也没什么办法,他之前没有谈过恋爱,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孙哲平。他们的爱情和梦想缠得很紧,他们怎样追逐梦想就怎样经营爱情,两颗赤诚的心相靠在一起不知疲倦地搏动,好像永远不会有比昨天差的明天。于是他半是玩笑半是炫耀地回答:那是因为我们太熟了嘛。

 

他们本来就有一种天生的默契,在荣耀里和在生活里都是如此。有好几次张佳乐想喝某个口味的奶茶,还没来得及说,孙哲平就会仿佛拥有读心术一样地买回来。这种默契除了证明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之外,偶尔还会让张佳乐心悸,上天好像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了,却迟迟没有从他那里拿走什么。之前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他坐在床铺上发呆,孙哲平已经一觉睡醒了,伸了一只手在他脸前晃,问他怎么了。他没有回答,孙哲平也不多问,翻身下来很粗鲁地揽着他躺在下铺上。张佳乐像是被一团热气抱在怀里,又在狭窄床铺上挤得难受,想要把他推开,却听见一阵平稳的呼吸声。

 

托张佳乐在任何时候都能思维跳跃的福,即便是在理应严肃的时刻,他也可以从鼻子里轻轻笑出一声。孙哲平问他,你笑什么?他抬起头看着他的脸,恍惚了一下,眨了眨眼睛。笑总比哭好吧,甜蜜蜜里李翘看到豹哥遗体上的文身也笑了一下,他为什么不能笑?张佳乐想到了这个电影片段,突然觉得他们的分别有种文艺片里清淡的忧郁。而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在夸大其词,他们远没有这样悲痛欲绝、荡气回肠,既不是生离死别,也不算分道扬镳,只是一些无可转圜的放手,除了当事人之外谁都懒得痛。

 

其实也不是很痛吧,像是风湿关节炎,在你觉得要摆脱它的时候阴恻恻提醒你,这伤疤还存在着。想到这里张佳乐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,有伤疤也没有什么不好,即便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,存在就是存在,那是自己在陪着他。

 

我在想……我正好想吃米线,结果你就买来了。

 

那就别发呆,快吃吧。

 

吵架是有精神的人干的事情,他们已经很久没精神吵架了。但是孙哲平还是买了早餐来。 他吃了几口米线,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一块橙子。孙哲平一直徒手剥橙子,剥得手上都是汁水,张佳乐训了不下五次才改用水果刀。可是他一直切得很粗糙,每一块大得像一艘小船,张佳乐可以从里面剥出三瓣来,吃完手上也都是汁水。这算得上一种殊途同归吧。他俩是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,被缘分和梦想绑得太紧,很多时候不同的选择却会带来相似的结局。孙哲平才是那个不会多想的人,那么这个结局对他而言应该会更加残忍一些。人们都会拿自己的痛苦与别人对冲,张佳乐也不例外,此刻他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。就像他看文艺片的时候会刻意说些煞风景的话一样,当悲伤降临在自己头上,只要咬咬牙忍过去,就可以在未来的某天潇洒地回头看。

 

到那时他会比自己更潇洒吗?

 

孙哲平的橙子切得实在不好,张佳乐觉得自己像在啃一块西瓜皮。孙哲平抽了两张餐巾纸给他擦脸,然后说:我该走了。

 

张佳乐点点头问,要我送你吗?

 

经理帮我叫了车。

 

这样啊。

 

张佳乐又点点头,站起身来,两人相顾无言。孙哲平终于走过来给他一个拥抱,张佳乐滑稽地摊着沾满橘子汁的手,把脸埋在孙哲平的肩窝,他又想到之前那个失眠的夜晚,自己也是被这样紧紧地抱着。张佳乐的睡眠一向不是很好,有点风吹草动可能就会惊醒,但是只要孙哲平在身边,就算发出响亮的鼾声,他不管怎样也能睡得着。可惜他以后又要过回失眠的日子了。

 

孙哲平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,宿舍门开了又合,钻进门缝的风吹起张佳乐的发梢。他舔了舔手指上橘子的汁水,又酸又涩的,尝不出甜味。房间里与孙哲平有关的一切都被带走了,张佳乐坐回椅子上,感觉这里本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。他愣了一会,开始埋头吃起冷掉的米线,筷子不喜欢贴在黏糊糊的掌心,于是伸出一根木刺扎了他一下。

 

张佳乐在这一点疼痛中惊醒,猛然抬起头向窗外望去,路上车流在夏日早晨的阳光下平凡地闪烁,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。他的心中涌起一些难以名状的感受,打个很不恰当的比喻,就像自己胆战心惊地穿着白色衣服吃红油米线,而汤汁终于溅到了胸口上。米线很好吃,但这样的结局还是到来了。他有预感这样的结局是会到来的,上天曾经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了,也终于从他这里拿走了一些东西。

 

他想,我该去洗手了。

 

 

-END-

 

 

整一个意识流伤痛迷你短打,写着写着思绪就脱缰了,好像确实有种拼凑的感觉(物理切题x  之前一直没有写过大孙退役相关,但是偶尔也想挑战一下那种钝刀子扎人的感觉,虽然被扎得窒息写得很短就是了orz (破镜是可以重圆的嘛,双花在我心里永远he!)祝大孙生日快乐~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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