努力复健中

【B-D双花生贺32H/13H】最爱

《最爱》

 

早些时候,张佳乐曾经也是个富有哲思的少年,常常严肃地同孙哲平分享人生见解,外加感慨世事无常。然而除了令后者很想打人之外,他的哲思并没有起到更加深刻的作用。某常规赛季内晴朗的夜晚,他盘腿坐在床铺上刷微博,突然灵光乍现,十分严肃地抬手敲了敲上铺的床板,皱眉道:“老孙啊。”

孙哲平正在酝酿睡意的途中,十分没好气地眯起一只眼睛翻了个身,用被子将头一盖:“要是再说一句没有营养的话,张佳乐你完了。”

“我觉得,‘最’这个字,跟‘爱’和‘恨’一样都不能乱用的。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在滥用这种很深刻的词呢,不到生死离别关头这种表达难道不是很苍白……”张佳乐诚恳地配合丰富的肢体语言抒发了一通,不仅无视孙哲平头顶飞速上涨的怒气条,还认真地征求他的同意:“你说是不是?比如……”

孙哲平把头顶上的被子一掀,平静地微笑道:“比如?”

张佳乐思索片刻,手一指窗台花盆,“我最爱乐乐五号。”

孙哲平沉默了几秒钟。“那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?”

听见他居然加入了讨论,张佳乐还很高兴:“干什么啊?”

下一瞬间,孙哲平身披被单手拿枕头,纵身一跃从天而降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噪音源擒拿在床。

“最想干翻你。”

友好的拳脚交流声中,百花201号宿舍的一个普通夜晚普通地结束了。

 

早些时候,百花的年轻人还在朝气蓬勃的年纪,小太阳似的发光发热,并且孜孜不倦。战队刚起步时没什么钱,他们就两两挤在狭窄的单间里,长手长脚同炽热的青春一样无处安放,总是碰撞出一些或恼人或温情的火花。

当然大多数时间比较恼人。所以打个小架就能解决的事情,百花正副队长基本从不靠嘴。孙哲平是什么样的潇洒少年,从来都觉得磨嘴皮子不是男人作风,因此懒得吵架,把人怼到服软就算交流完毕;可他偏偏碰到张佳乐,思维天马行空打架也是出其不意,经常莫名其妙地熄灭他的火力。比如有一次两个人扭着扭着,张佳乐一脚踹到他的屁股,然后惊讶地收回了腿,面对茫然的对方啧啧称奇道:“没想到还挺有弹性啊……?”

孙哲平的抓痒手还停在半空中,听闻此言心里分裂出两个小人,一个遭受了奇耻大辱,另一个觉得这竟然算一种赞美。两个小孙哲平在心里扭了起来,大孙哲平只能继续茫然地把抓痒手换成擒龙爪,以牙还牙地摸了回去,完全没有思考男人的屁股有什么好摸的这个问题。张佳乐立刻演技爆发,“嗷”地一声蹿到了上铺,用被子将自己捆成一团,露出张惶恐的小脸:“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!”

当初把他分到下铺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太能闹腾了。孙哲平憋不住大笑:“张佳乐你给我下来,床架子要塌了——”

所以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打架来着?谁还记得呢。

 

不过不管是为什么打架,这件事绝非就这么算了。大部分时候,张佳乐还是会屈从于孙哲平的武力之下,后者也没什么为难人的意思,让他跑个腿买点零食也就作罢。不过倔强少年张佳乐必须要在这中间使点绊子,给他打饭就少打一两,买泡面就买香菇炖鸡,还故意把百事换成可口可乐,谎称超市里断货了。孙哲平也不生气,反而看他气鼓鼓的脸觉得好笑,还好心情地猜他这次到底会带回来什么。然而他没有想到,被发配去买可乐的张佳乐几乎两手空空地走了回来,臂弯里夹了一个小花盆,里面有几片胖乎乎的叶子。

“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什么盆栽奶茶。”

张佳乐理直气壮地把花盆放到阳台上,还调整了一下角度,“不是啊!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,多肉都能看成奶茶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心虚笑道:“那一箱好几十呢,我没带够钱……”

“没带够不会找我要?”

面前的人立刻又开始了迫真表演,用同样的惶恐表情说道:“臣不敢……”

于是孙哲平再次重复一遍由茫然到无奈又好笑的心路历程。每次都是这样,好像生气打架是假的,最后看张佳乐怎么脱线才是真的。他就是这样的人,每天的想法都很新鲜,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,有脾气的时候又很好哄。孙哲平简直想在网路上开个频道:张佳乐生活观察,粉丝一定可以冲破百万。

“到时候我应该就可以通过发表整蛊孙哲平视频创收了。”张佳乐不假思索道。

孙哲平面无表情地身披被子从上铺坐起来,手里捏着枕头,仿佛下一秒又要从天而降了:“你可以试试啊。”

张佳乐当即展现能屈能伸的优秀品质,二话不说溜上床铺躺平。一个火爆不过一分,一个嚣张不过一秒,百花201号宿舍的又一个普通夜晚普通地结束了。

 

孙哲平之前一直认为,张佳乐所谓认识一百种花的说法纯粹是用来骗女粉丝的。直到某天两个人路过花鸟市场,张小副队长站在摊子边上报菜名一样说了一分钟,还获得了摊主的大力称赞,这才扭转了孙小队长的刻板印象,并令他继续刻板地认为,这小子认识这么多花,养也能养得很好。

所以当张佳乐悲痛地说多肉死掉了的时候,他下意识是不相信的,还觉得这大概是整蛊孙哲平栏目第一期的素材。

“它真的死了,我觉得是干死的……”张佳乐愁眉苦脸地趴在窗台上观察植物枯黄的遗骸,“老板说不能浇太多水的啊,我照做了!”

正好过来串门的张伟好奇地走过来,看了看花盆看了看天:“这种多肉不能晒这么多太阳的,而且水也还是要浇的啊。”

孙哲平边喝可乐边从喉咙里哼气,表达对植物娇气及张佳乐粗心的鄙夷。“老板肯定说了,但他肯定没听,骗女粉丝坐实了啊。”

张佳乐对他怒目而视:“你还说我!自从我把它买回来你管过一天吗,浇过水吗施过肥吗?”

张伟道出孙哲平的心声:“副队,你自己也没浇水没施肥啊……”

余下的话被张佳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,相当色厉内荏,非常没有威慑力。

“植物死的时候,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!”

他大步流星地端着花盆出去了,留下一个憋笑的孙哲平和一位被波及的无关群众。

 

也许是对改善百花宿舍生态环境很执着,也许只是为了证明给大家看自己也能养好花,张佳乐从此踏上了买多肉的不归路。之所以是买而不是养,基本是因为孙哲平根本没有看出他在好好经营这件事情,做一些花里胡哨的无用功除外。

“我觉得要给它起一个名字,就像给狗子起名大黄那种,听起来比较好养活。”

孙哲平欣然同意:“你说得对。”转过头对新落户的多肉亲切地喊:“乐乐啊。”

张佳乐咬牙切齿:“孙、哲、平——”

“你买回来的,你得负全责。”

虽然和负责任没什么关系,他思考了一下,觉得这个名字也还挺可爱的。自此一系列乐乐盆栽在宿舍里安了家,它们属于不同的品种,有着不同的可爱模样,却不一而同地走向相似的结局:乐乐二号因张佳乐极端地采纳张伟的建议而被水淹死,乐乐三号在两人打闹途中被飞踹下阳台,路过的狗子大黄以为这是从天而降的玩具,开心地把它叼走了。

“我这次一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!”夏休期来临之前,张佳乐信誓旦旦地说。

孙哲平挑了挑眉毛。“行啊,希望你能痛改前非,重新做人。”

张小副队长哼了一声,扬着下巴把乐乐四号抱回了家。没过两周孙哲平就收到一条鬼哭狼嚎的微信,他看着冲出屏幕的感叹号,差点都以为某人流的是鳄鱼的眼泪:

“你不是说出去旅游两周不浇水没事儿吗?”

“不是我说的,我妈说的!她说放在阴凉地方别让它太干燥,我还找了个东西盖了一下……”

孙哲平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可能性:“什么东西?”

那边支支吾吾地正在输入半天,竟然没话了。

好了,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——敏锐的孙哲平猜中了开头,却没猜中结局。他对休假回来的张佳乐盘问一通,被人强大的脑回路震惊了:强中自有强中手。

“你妈知道你用她的蒸锅闷多肉吗?”

“什么闷啊!盖子是透明的,有气孔,隔层下面还有水,哪里是闷啦……”张佳乐犹自辩解,在孙哲平的质疑眼光之下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低头含混地嘟囔:“……她后来知道了。”

 

看这样子就知道,他已经狠狠地接受了来自上一辈的批评教育。张佳乐手里还拿着大扫除的抹布,三分钟前他还兴致勃勃地擦着窗台,转眼间就垂头丧气地坐在了床沿上。年轻时候的张佳乐还没有那么多沉静的时刻,尽管这种沉静来源于有点搞笑的悲伤,也算是比较难得了。

此刻是温暖夏天的下午,有一些灰尘在夕阳光线中显形,飘到张佳乐头顶的发旋上。一定是他刚才没有好好扫除。孙哲平心中又升起那种奇妙的令他心情很好的感觉,每当他因为张佳乐的事情心情很好,他往往都会忘记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。所以他闭起嘴巴盯着那个微微脱色的发旋,目光进而移到肩膀上怎么染发质都依然很好的发梢。

是不是头发长的人睫毛也会很长啊?

睫毛很长的人眼睛也都很好看吗?

有一点灰尘要落到他的鼻尖上了……

大概是灰尘最后钻进了鼻子里,张佳乐突然大大地打了个喷嚏。他很茫然地皱起了眉头,视线落到了转开脸的孙哲平身上。

他们这一会都没说话。说来奇怪,虽然都不是沉静的人,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经常讲话,多数时间都很有动力地各干各的。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自在,这种舒适感是心照不宣,其他人都无法代替的。孙哲平余光里的张佳乐搓了搓鼻尖,抬头看向自己的侧脸,眉头一点点展开,心情很好的样子。

这情景是不是才发生过?

 

 

早些时候,孙哲平曾经也有故作点深沉的场合,毕竟他还相当年轻,而作为队长还是要表现得稳重。张佳乐自封百花善解人意小天使,在高层和媒体面前从来不拆台,但当人私底下也开始起范儿的时候,他就开始慌,因为孙哲平严肃之后一般没什么好事,各种意义上的。

“张佳乐,你刚才晚训怎么回事儿。”

面前的人忽然惊了一下,下意识捻了捻指尖,露出既抱歉又吃痛的表情:“啊……那个,冰可乐喝多了有点肚子痛……对不起啊。”

作为张佳乐脑回路十级学者,孙哲平立刻发现了华点,板着脸往他的手腕上一抓,果不其然发现右手食指上的伤口。

张佳乐瞬间泄气,背靠着床栏弯了下腰,自知逃不过,只好主动检讨道:“我给乐乐五号涂花盆,它上面有个倒刺,一不小心划了一下……我觉得你可能会生气所以就没说……”

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,还会怕自己生气吗?我是随随便便就发脾气的人?孙哲平确实开始生气了,转头看见窗台上一个五彩缤纷的花盆,砖红色底配粉色渐变嵌套心形,很像一个想不出名字的雪糕牌子。

“是和路雪!”孙哲平读心术十级的张佳乐骄傲地说,“十几年之前可贵啦,小时候都买不起……是不是很可爱?有这么多爱心它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,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孙哲平在生气的当口被逗笑了,他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扭曲。真的是一物降一物,张佳乐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降服他,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,但是却把改变他心情的能力拿走了。

然而这个小祖宗可能觉得,拥有这个能力还不够,所以顺道也把他的心意以一种脱线的、张佳乐独创的方式拿走了。他必须也要给出专属于孙哲平的暴躁回应:

“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它。”

张佳乐睁圆一双眼睛摇头晃脑:“当然了,我不是说过吗,我最爱乐乐五号了。”

“哦。”孙哲平继续板着脸,平静地走向他,“那你这次还能猜到吗,我现在最想干什么?”

张佳乐立刻跳到床上,做了一个挥舞猎寻的手势。“张老师说过了,‘最’字要用对情景,想干翻我不算对的情景,而且你也干不翻——唔!”

下一秒他捂着嘴和鼻梁狂流眼泪,囫囵地骂道:“孙哲平你他妈属钢板的吗,问都不问就往人家脸上砸!”

孙哲平依旧没什么表情,盯着面前人有一点泛红的耳根,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。他的语气中还有一点不容置疑的暴躁成分,是刚才那个暴躁的吻的副产品;心里的两个小人又开始小声吵架,一个说孙哲平你要深沉一点,另一个一脚将他踢翻在地,不屑道:爱情面前少多嘴。

 

 

“你没猜对,我最想亲你。”

 

 

 

最即是充满的心。最可爱的盆栽,最喜欢的人,在还没有生死和离别的,二十岁最炽热的夏天里。

 

 

-End-

 

乐乐生日快乐!!好久没有写,笔力退化了实在抱歉orz

是一个年轻人的爱情故事,借用基友说到我心里的一句话:双花从来都不是漂浮的云,他们是热闹的烟火。


(*和路雪没有赞助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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